渡边城

知识没有命运。

《小楼听雨》

婉昕



我早就知道她在那里等,雨帐烟幕,一把名古的琴窈窕萧瑟。



我湿了鞋入亭,被她瞧见了,琴弦一动急转,应着雨声竟有人群践洼的意境。吃惊之下将伞收起,怀了敬意去听,也不免视线落她眉目上。



她睫羽上凝了水汽,弦颤不及抬眸,宛若泪落琴台上,惊声断音。



我惊着,不忘恢复常色对她道来意。


“此番又有事请教你了。”



她的笑很幽静,收手指座,我顺着她指尖坐下,雨声又起。风雨未曾卷风沙,只是红尘眷微风。她重新起手捻拨,唱起来乐师命死琴上的悲歌。我觉得鞋尖的凉意逼近了许多,心和这亭子离得远了。


旷阔的烟雨与逼仄的寒意开来,琴弦不平起了波澜。我是要问事的,但解她的意更让我痴迷。不得近身的忐忑和风雨的持续让我不耐,但是她好似要把我贴的很近,抚弦的动作再轻盈都是挑拨。暗自的嫉妒被冲出来,刷在脚下的石板上,被几滴渴望的雨拍散了。


她仍记得收敛眼神看我一眼,收尾的动作流烟淌过般慢条斯理地完成了,她温和地拍弦收声,雨亦停。


“这次是哪位大人呢。”


她知晓是谁,在琴里说过了,仍是这般问话。她隐隐调笑我的急功,但带着高隔的垂怜,不至于是轻浮的。


“你又来这样的。”


我惯用幼稚的口吻和她对话,这也许是一种不自主的追逐也说不定。只不过被追的人一步三回头,不忘拨弦鼓励。


“解法你已知晓了,何必再问呢。”


“我想听你说。”


“我也已经说过了。”


她起身,神情自在,毫无歉意迟疑。


“善水者溺于水,是吗?”


“你总是爱问。”


雨楼停琴,弦上听雨。她分明也在警告我,却假作自在只为雨还是雨,能停能歇。我遥望她离去的路,不想看那纸片野魂似的影儿。那人太多高寒,浅水冷暖看遍却不愿亲尝。我看透她,依然假作,她穿析我,仍是不闻。



只是烟雨楼台,世间纷纷雨,何日休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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